前几天听说,我们这一届的一个女孩子在内地煤气中毒,就这样告别了这个明媚的春天和她短暂的一生。伊宁市是个很小的城市,虽然不曾和她同班,她漂亮而和煦的笑脸却那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几个平时关系很好的朋友说起这个事,都很伤感,感叹命运弄人。
去年也是一个女孩子,是我高二、高三的同学,在乌鲁木齐出车祸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在西安,听说这个消息以后给同在西安的朋友打电话,我在宿舍哭,我的朋友在电话那边哭着走过几条街都神情恍惚;给乌鲁木齐的同学打电话,她说只要在乌鲁木齐的同学都赶到医院陪她了,她很坚强,一直强撑到妈妈来看她最后一面才走……那些日子我什么也不能做,去看看她的主页,想想她那么谦和地面对生活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幸福,会感到一种不真实。我根本不愿意相信我才这么年轻就要开始面对身边人的离开;我根本不敢想爱她的妈妈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我也根本无法正视死亡这件事。
我很少参加葬礼,唯一的一次大约是六、七岁的时候。记得有一天中午我回家看见妈妈一边做饭一边哭得泣不成声,我问妈妈为什么哭,妈妈说表姑奶奶的一个儿子去世了,那时候我很不以为意:“和我们也不是很亲呀,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后来葬礼的时候,我和另一个小姑娘排在打旗的小男孩后面,队伍的最前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一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队伍刚出发的时候大家都在哭,我们三个小孩子也跟着哭天抢地,但是走到一半,我们三个竟然为了什么事开始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那时候,真的不懂生命的重量,只是小孩子简简单单的心思。
后来上高中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因为课程紧,家里人竟然没有让我参加葬礼。大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在西安上大学,家里人一直到我放假才告诉我。那年假期我和亲人一起去上坟,车才开到一半,我的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流,怎么止都止不住。到了坟前我和哥哥、姑姑一起把奶奶、大爷爷、老爷爷、老奶奶的墓前清理了一下,烧了些黄纸。我心里默默地对他们说“谢谢”,谢谢他们在我成长的路上给我所有的疼爱;也对他们说“抱歉”,抱歉还没来得及疼他们就没有了机会。世上会有多少人看着你长大,保护你,疼爱你,却在你还没有能力照顾他们的时候就离开的呢?想到这里,想到他们单向行驶的爱,我感激却悲恸,泪流不止。
其实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降临,也有人离开。也许我们并不在乎天上又多了几颗星星,我们却在乎我们身边失去的人带给我们的伤痛。对于我们思念的那些故人,最好的祭奠不是长久的悲痛欲绝,而是更加积极地去面对人生,珍惜我们有的每一天和我们有的每一份爱。清明时节,以此祭奠我亲爱的奶奶、大爷爷,也祭奠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却离开了的人,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