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10月14日文章】题:稳定中国的土地权(作者美国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蒂姆·汉斯塔德)
中国沿海城市的到访者可能会注意到当地显而易见的繁华,但农村数以亿计的中国人的实际生活却完全两样。中国在沿海地区脱贫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农村的不稳定情况却在加剧。美国农村发展研究所最近的一项调查给出了一些线索来解释原因:在缩小农村和城市间不断加大的生活水平差距上,中国政府的做法滞后了。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报告显示,据估计中国去年出现了18.7万起“群体性事件”(即示威或抗议),其中65%与土地纠纷有关,这表明中国在农村土地改革方面的发展不平衡。
中国的持续发展和社会和谐在很大程度上将有赖于农村改革的深入。中国有整整一半的人口仍生活在农村,其中大多数人以务农为生。中国是世界上城乡收入差距最大的国家之一。
共产党执政初期,毛泽东接受了土地私有制,土地被重新分配给无地农民,这种做法提高了生产力。后来在“大跃进”时期实行了土地集体所有制。上世纪80年代,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带来了生产力大幅提升,更大比例的农村劳动力转向了制造业。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一系列不断改进的法规赋予了农民30年的土地使用权、转移这些权利的能力以及当这些权利受到侵犯时可获得一定的保护。
然而,这些改革没有得到彻底贯彻,而且实施得也不到位。因此问题就来了,因为快速增长的土地需求导致地方政府为了商业目的而竭力征收土地。
中国农民缺少土地权利的主要原因有三。其一,只有约一半的中国农民拿到正式确认其30年土地使用权的关键法律文件。其二,当地方政府征收土地时,农民的土地权利得不到充分保护。其三,妇女的土地权利根本得不到正式确认或文件证明。
美国农村发展研究所去年在中国全国范围内对17个省1500多个农村家庭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只有约一半的村发给了农民有关土地权的法律文件。地方当局受中央政府之令下发这些文件,但地方却常常缺乏这样做的政治意愿或资金。
缺少这种文件是经济发展的重大障碍。美国农村发展研究所的调查发现,拥有合法地契的农民进行长期的、提高生产力的投资的可能性(比没有地契的农民)要高76%。此外,更完备的法律文件还会培育出一个高效的土地市场。
这类文件对解决第二个主要问题也将起到重要作用,即地方政府官员征收土地问题。没有合法文件,农民就更容易在极少甚至根本没有补偿或协商的情况下失去土地。
另一项重大发现是只有16%的合法地契上写有妻子的姓名,绝大多数只写着男性一家之主的姓名。研究表明,当女性对其使用的生产性资产拥有控制权时,她们会把更多收入投入到子女发展上。
北京不应在解决上述问题上再迟疑。其中最重要的是下发土地权证明文件。中国政府必须改革农村征地法规,限制征地范围,加大赔偿力度并提高透明度。法律应至少规定,农民目前30年土地权利可自动续订,或大大延长30年的期限,此举或许可以极大增强农村的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