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刊:中国战略选择受限
【美国《世界政治评论》杂志网站 2月8日文章】题:中国应该放弃不千涉政策吗?(作者伊恩▪米尔斯)
中国长期奉行的不干涉他国主权事务这项政策是其和平崛起外交政策学说的基石。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清楚地表明,目前这种方式未能保护中国日益增加的海外利益,而且导致外国政府对中国的意图缺乏信任。由此而来的问题是:不干涉政策还能维持多久,放弃这种政策、转向一种不那么僵硬的立场能否更好地维护中国的利益?
随着中国的地缘政治地位及其外交政策优先考虑事项的变化,这一政策面临的压力日增。
第一,这一政策是以尊重国家主权为基础的,而目前国际安全威胁越来越不受国家边界限制。
第二,按照定义。这一政策并不适用于中国目前涉及的任何领土争端,因此,在消除其近邻的担忧方面效果有限。
第三,很多中国实体并未始终尊重这一政策,它们常常在全球活动中不拘泥于字面意思地阐释这一政策,就算不是违反这一政策的话。最后,这一政策极大限制了中国的战略选择。
随着中国在国外面临的风险日益增加,保护性部署的范围只会扩大。从而进一步削弱不干涉政策。
中国军力迅速增强也对不干涉政策构成挑战。虽然北京的军事战略在很大程度匕仍基于破坏性能力,关注点为近邻地区,但发展蓝水海军能力——包括中程和远程核潜艇——的动力与不干涉原则并不契合。
不干涉原则让北京在战略和公关方面受到束缚,增加了外交政策言行不一的风险,因此加剧了中国在地区和全球层面上不受信任的情况。在消除与中国存在领土争端的邻国的忧虑方面,这一原则几乎不能发挥任何作用,因为在它们看来,北京已经违背了这一原则。在全球层面上,这一原则令中国在国际社会中边缘化,迫使北京在重要的多边谈判中采取消极立场。更普遍而言,它削弱了和平崛起的整体可信度,导致地缘政治对抗。因此,这样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放弃不干涉政策能否更好地维护中国的利益?
一方面,放弃是对以往政策的彻底背离,但另一方面,可以说早该放弃这一政策了。中国全球地缘政治影响力的增强程度与其经济崛起并不完全相称,中国往往不愿意或不能够扮演很多人预期——事实上是希望——它将扮演的全球领导者角色。中国对多种进口大宗商品的依赖程度极深,而且还在加深,流向海外的中国资本和劳工的数量也在迅速增加。并且,北京已经为这—变化打下了一定基础,即大力发展与外国军队的关系并加大参与国际安全行动的力度。
如果明确放弃不干涉政策,不再视之为一项不容改变的政策(即便将其宣传为一项指导原则),北京将能够更好地保护其利益并在国际谈判中扮演一个更积极的角色,而不是让自己在国际论坛中被排斥在共识之外。更广泛而言,中国将能够制定一项更加一致和可信的外交政策,通过积极抑制西方外交政策中那些较为鲁莽草率的因素而使自己加速崛起为21世纪的一个大国。
澳报:中国已经“隐约改变”
【《澳大利亚人报》网站2月9日文章】题: “软”中国为潮流转变所困(作者罗恩▪卡利克)
随着阿拉伯之春开始成为阿拉伯的主流,中国外交一贯的核心元素从未像今天这样受到冲击。
数十年来,中国人看到的是愤怒的民众燃烧美国国旗,并将美国人赶出第三世界国家。但过去几年来,中国不得不组织自己的公民从外国撤离。这种撤离行动还可能会发生,因为有500万中国人在海外学习或工作。
2010年底当突尼斯的本▪阿里政权摇摇欲坠时,北京大可以作壁上观。但随着示威者开始涌入开罗的解放广场,其他独裁者也开始陷入困境时,中国可能会令那些为其提供石油和天然气,并正在经历领导层更迭的国家感到失望。
就联合国投票而言,一直是美国在众怒之下支持以色列,从而使自己处于孤立的位置。但上周末面面临谴责的是中国及俄罗斯,原因是它们否决了联合国促使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实现政治过渡的努力。
中国传统的外交政策重点是提倡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原则,这反映出其自身对外力介入的强烈反感。
但在所有情况下维持这个原则已非易事,如在主权存在争议的时候,还有战略资源通道受阻的时候。
在越来越复杂的环境之下,北京已隐约地改变了这项政策。例如利比亚战事期间,北京与利比亚反叛者建立了联系,同时仍与卡扎菲政权保持接触。
仍令中国感到紧张的,不仅是激发示威者抗议一系列国内问题的跨国传染能力,还有影响中国穆斯林的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威胁。北京还派出两艘驱逐舰和一艘补给舰长期保护其船只安全通过索马里附近海盗横行的海域。
叙利亚问题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挑战:应对伊朗及其崭露头角的核能力。现在中国是伊朗陷入困境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的第一大市场。
对中国外交正统观念如此艰巨的挑战是在最坏的时候出现的,中国渴望稳定渡过这一难关。